不目之夜

21 Sep.

暮冬重生

 暮冬重生

       向谁诉说我的悲伤……?

                       ——《约瑟芬的痛哭与往事》


  

  二〇〇〇年一月初,俄罗斯境外飞地加里宁格勒州哥尼斯堡市,西斯尤金239号公寓地下室。

  一具完整的人类骨架被靠在角落里。突然,这把已经氧化发酥破骨头抖动了一下,然后有簌簌灰尘从那上面抖落。从右手小指骨上闪起一小片蓝莹莹亮光,在黑暗里燃气的磷火顺着臂骨一路攀爬,最后在全身猛烈地燃烧起来…乳白色的筋、脂肪和红白相见的肌肉钻出来铺在骨头上,血管就像迅速延展的现代铁路一样把骨骼裹住,这时候的样子雷同轴上的风筝线…一层浅蓝色的魔法把那些新生成的肠子啦脾啦肺啦兜住,防止他们从血肉的空隙里被挤脱出去。赤红色的袄里子备好了,皮肤是保鲜膜,它们把肌理缠紧,来保证新身体不会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松垮。这是人外魔法,使者像在捏泥人一样悠闲惬意,把每一块疤都捏得栩栩如生(后来尼可拉斯抱怨说,为什么不干脆把那个疤消掉好了?维克多笑而不语,心里道:你想的美),这景象若被外人瞧见,绝对会丢脸地吓尿裤子。等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心脏突然开始猛烈地泵出血液喷泉,咕咚咕咚嘟嘟噜噜噜,唱着歌在新血管里激流冲荡。这个“骨架”——东德——尼可拉斯·贝什米特闷了一口气,将细小颗粒含量超标的空气咽进肺里…然后猛烈地咳嗽。

  “咳咳咳…呕。”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有一点像稀糖浆,白的。

  

  如果不是尤伦卡太太及时地有了“新世纪新气象,该把那个地下室打扫打扫了”的想法;如果不是锁住尼可拉斯的那个铁锁质量实在堪忧,在死亡的十一年里已经烂掉了锁芯,那就难说重生者会不会再被困死在地下室里。然而,他这一次实在是很幸运(“你的幸运在七战时就挥霍一空了?”“你当我那是在放屁吧。”)。

  尤伦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前苏联的犹太知识分子,在质量烂到家的苏联产雪花电视机里见过尼可拉斯几面,然而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老人打开门,正好赶上了尼可拉斯幽幽掀开眼皮,蓝眼睛和蓝眼睛对在一起,尤伦卡发出一声尖叫,死者赶忙尴尬地把手指凑到嘴边,不自然地拉扯声带:“不要怕…我是过去的东德,详情我亦没有理清头路,之后再与您细说…但是,好心人,我能向你乞讨一杯水吗?”说着扶墙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把老人吓坏了,但有教养的女士还是没有无礼地继续尖叫下去…然后她扶尼可拉斯上楼(想象一下要让十多年没走过路的家伙重新适应要花多少力气),换了身衣服。虽然身体时新生成的,相当干净,但是鬼知道那件十年没洗过的东德军服脏成了什么样!换新衣服之前,尼可拉斯坚持独自去冲凉。

  尤伦卡老人成为了他的房东,娜迪娅是老人的孙女,很闹腾,她们暂时收留了尼可拉斯,因为尼可拉斯手头一个钢镚儿都没有。

  尼可拉斯左思右想,有爱因斯在的柏林显然不是好去处,莫斯科他更是想离得远远的,而加里宁格勒州还算是一个清净的地方。于是,他打了电话给基尔伯特,让他帮他办一张新卡,基尔伯特声称没问题。尼可拉斯准备在东正教一月七日圣诞节结束后就与房东一家阔别,拿一点钱来感谢他们的慷慨,然后自己去租一间公寓,西斯尤金已经满员了,双方都对此深抱遗憾。尼可拉斯知道那些钱里面会有不少是基尔伯特擅自拿路德维希的,但他聪明地选择没声张,也不认为懂事的小贝什米特会对出钱救济他落魄的兄长有什么不满。

  但是两个普鲁士化身显然在谈判期间有了分歧。

  喂…这里是德国家,本大爷是他的兄长普鲁士来代接电话,请问有什么事?

  是我,尼可拉斯。

  恩…什么?!真的假的啊不会是二十世纪的新式诈骗吧、

  不是。

       喔喔喔好兄弟真的是你!本大爷还以为你被那群政治家们丢进哪个老鼠窝之后已经化成灰了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排得上本大爷神奇榜前三名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德国?

  不打算回。我准备留在加里宁格勒,麻烦你帮忙凑点钱。

  搞什么啊、真的是诈骗电话吗…不回德国是干什么啊喂、

  我还有事,回见。

  喂——

  嘟-嘟-嘟-

 @战斗民族雇佣办公室 根本看不出cp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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