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目之夜

20 Jul.

【双偷SL】无题

人名翻译来安瑟尔      西福蒂☞Shifty
                                   利福蒂☞Lifty

       最最开始,西福蒂第一次尝试将皮包骨头的小手伸进一个人的西装口袋时,他们都只有十岁。那年的雪下得格外大,致使他们的母亲拎着菜篮被有钱人的汽车轧死在马路牙子上,于是家庭也就理所当然地分崩离析。半夜三更当他们冻醒时,已经离开了家里燃烧着的温暖壁炉,被酗酒成瘾的父亲扔在路灯旁。

       他们互相扶持着在积着厚雪的道路上艰难行走,被铁丝划破的裤子没有多余的布料打补丁,暴露在寒冷空气里的皮肉也是通红发青的难看冻伤。终于,在暴风雪来临之前,在一座岌岌可危的桥下,他们找到了上一个流浪者的破蓬屋,和那个乞丐的一把寒骨。将一切草草安顿好之后,他们挤在铺了块脏毛毯的硬木板上相拥而眠,这不是什么温馨的词,因为无论是咆哮着的飓风还是翻滚的怒云,无论是跌下零度的气温还是不断灌进门里的雪花,都只不过是刺骨的冰寒。

       就在利福蒂裹着那块毛毯发烧烧的天昏地暗之际,西福蒂带着一身伤痕、一把亮铮铮的钞票和一条新围巾走下通往桥洞的石阶,抹了一把脸上脏兮兮的血污之后抱住了自己的胞弟。他把围巾一圈一圈绕上利福蒂纤细的脖颈,用哑得吓人的声音说:“记住了,利福蒂,奇迹永远不会降临在我们头上。”他们摁住对方后脑勺上剃得短短的发丝,然后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那之后他们凭借那一笔不菲的钱治好了病,并在那一次劫难中都变了个样,不止是变得消瘦,而是心理上一次刻骨铭心的蜕变。兄弟俩都还只上过几天学,还是那样的愚钝又无知,没有任何一家餐馆愿意让西福蒂去洗碗,也没有利福蒂够得着的脏玻璃。走投无路,西福蒂领着利福蒂“重拾旧业”,将饥饿的目光投向一个个金银首饰、鳄鱼皮的钱包,甚或那些穷酸衣袋里一把一把的零钞。他们不介意。

       利福蒂第一偷窃后,曾经大哭过一场,在脊背渗着汗珠走出警戒范围后,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窜进和西福蒂回合的小巷子,缩在角落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抽噎,任西福蒂怎么拽都不肯起来。那之后,利福蒂拿着五五分的钱给西福蒂买了顶过时的草帽,在利福蒂亲手给西福蒂带上之后,西福蒂曾经搂住利福蒂,立下了一个可笑的誓言:“我是你哥哥,我会永远保护你。”

       就像利福蒂不知道他们的“爱”是怎么变质的一样,西福蒂也不知道。也许是在他们干了一票票“大生意”,终于能够搬出了破桥洞住进一家远离市区的小房子之后。他们给自己换了身行头,包括那些价钱合适尺寸一样的眼罩、领带、衬衫、西裤和铮亮的皮鞋。西福蒂换上了一身干练又暖和的风衣,而利福蒂则由着自己的意选了一件大了一个号的马甲,他说:“反正我还会再长的!”西福蒂看着利福蒂用发育不良的瘦小骨架撑起那件衣服时不伦不类的怪模样之后,克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利福蒂也一下子红了脸,举着拳头就满屋子追着西福蒂捶打,兄弟俩快活的笑声充斥着整间屋子,最后在他们都倒在沙发上,趁着笑脸还挂在脸上之际,西福蒂大声地说:“利福蒂,我爱你。”然后一鼓作气叼住了利福蒂的唇瓣。

      这段腻歪的日子持续了许久。他们一起去购置了房子的家具,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只为一顿庆祝的晚餐。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看着对方的眼睛和鬓角上的汗珠呵呵地笑。

       改变在西福蒂的第一次迫不得已的背叛之后。那天深夜利福蒂拖着被子弹打穿的小腿一瘸一拐地打开家门,西福蒂手忙脚乱的关心所得到的是利福蒂的恶言恶语和冷眼相待。利福蒂死死地揪住西福蒂的衣领,靠仅有的一份力量将他的脑袋磕在茶几上。利福蒂撕心裂肺的咒骂和西福蒂的怒吼构成了那个夜的框架,再用血液和淤青装填做其血肉,散发着腐尸独有的恶臭。

       状况急转直下,在连夜的冷战中利福蒂养好了腿伤,并且学着他们的父亲吸烟、酗酒。西福蒂出没于各色夜店中,扎在脂粉堆里喘息,赌钱,输钱,赢钱。为了彻底和利福蒂的利益分开西福蒂甚至给了自己一个小金库。他们之间的“爱”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物质欲望。

       在利福蒂养好伤之后他们依旧一起行动,而随着他们胃口越来越大行动也危险许多。西福蒂开始在险境里一次次地出卖弟弟,他暗示自己:“他能活下来。”直至他被无限的时间麻木,对本应痛彻心扉的背叛习以为常。利福蒂也被彻底地污染、腐化,但他的脑袋依旧愚钝,总是无法看透兄弟的意谋,却逮准机会争取多掏些利益。

       他们开始对着钱才的分配问题吵到深夜,肆无忌惮的用裂了口的啤酒瓶对准对方的脑袋,抓起屋子里的杂物扔来扔去。

       互相折磨的过程持续了多年,直到有一天才停止。

       又是一次来自西福蒂的背叛,凌晨一点西福蒂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整个布袋的战利品回到他们的老窝,摇摇晃晃地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将美元一张一张地拿出来分成两叠,然后将高了那叠许多的钞票留给自己。西福蒂迷迷糊糊地瘫倒在沙发上,在昏睡过去之前他想起这是一次艰难的行动,想起了那些追捕江洋大盗们的鸣笛警车与瞄准了他和利福蒂脑袋的手枪。

       西福蒂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当他睁开酸涩的眼睛四处张望时并没有看到利福蒂的身影。西福蒂蹙了蹙眉头,然后从茶几上抓起昨天剩下的面包,不赖,冬天里食物不容易变质,让他吃到满嘴毛。

       西福蒂叼着那块面包走出家门打算找找那个弟弟,但那并不需要他费太多的劲,因为他刚迈出门槛、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一片空地时,就已经看到了躺卧在一块岩石边的利福蒂,和那一大片红褐色的积雪。西福蒂感觉的呼吸快要停了,心脏愈来愈快的跳动似乎打算把他的血管涨爆,他忘掉了他怎么走进利福蒂,怎么把利福蒂侧过的脸正过来,怎么将视线一一略过他腰侧和柔软腹部上的枪眼、被血液染得猩红的马甲——利福蒂最终也没有把那件衣服合适地穿在身上,最终落在布满血污的苍白的脸上。

       西福蒂给利福蒂在后院的灌木丛里草草地立了块碑,同时独自一人继续着他的盗贼事业,用得来的钱来混饭吃,同时依旧花天酒地,大把赌博。值得庆幸的是,他不再需要带着一个拖油瓶,并且能分到更多的钱。

       某一天,他大声地冲着那块立在利福蒂残骨上的石头说:“现在,利福蒂,如果你理解你的哥哥,就哼一声。”
       “……”

       “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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